2009年5月15日 星期五

牛池灣鄉



牛池灣鄉

九龍區鑽石山東北,有一處地方叫做牛池灣。小時候,觀塘尚未開發,1、5、9、13 號巴士在這裡作為至北的總站。牛池灣裡面,還有一個叫「小松林」的山崗,滿山松樹、巨石,可供遊玩。

如今附近開闢了許多屋苑:彩虹、坪石、彩雲…等邨。牛池灣原本亦是一條村,巴士路線至今仍叫這裡做「牛池灣村」。

不知由什麼時候開始,村口建了一座美侖美奐的牌樓,上面寫了「牛池灣鄉」四個大字。鄉和村的意義,分別不大,可能鄉字為此村的正名,未有深究。

牌樓的柱子上,題了兩行字:「牛斗之墟巍然見滄桑」,「池中難囿火中觀鳯凰」。除了嵌合「牛」、「池」二字之外,其他一無是處。



「牛斗之墟」是一個天區,王勃《滕王閣序》的「龍光射牛斗之墟」已是駢文的堆砌,實無意義。「見滄桑」只能解釋為經歷了許多時間,如何可以「巍然」?

「囿」(音右)為帝王畜養禽獸的園林,這裡就當它解作豢(音患)養吧。

於是上下兩句一起,白話文勉強譯成:「我高高處於天空上,看到滄海和桑田隨著時間而變化。水池養不得鳯凰,鳯凰只能在火中找到。」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廢話!

從前的柴炭舖,它的招牌必用紅字,遇到「炭」,必作黑色,例如「旺財記柴」。意思是炭不可在舖內發紅,要到客人家中才發熱發光,否則即是店裡火災。推而廣之,現代人搬至新居,「入伙大吉」的伙字,也要倒寫。今在「鄉」口放火,真是險象橫生。何況歐西的火鳯凰亦不是好東西,要經歷劫難才得以重生,大吉利是之極。

兩行字在牌樓的這個位置,無論如何也不能推搪不是對聯。如果用對聯的標準,聲韻方面,「桑」字的「桑爽喪索」為陰平,「凰」字的「王往旺穫」為陽平。以平對平,絕對不及格。品詞方面,更是一塌糊塗,無從評價。

奉勸識字者,若要公開展示一段「中」文字,必要略懂四聲和九品詞,還要推敲一下究竟要表達什麼東西,否則獻醜,甚於遊刑示眾。